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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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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在兩個月後抵達嶺南邊境。

江瑜撩開車簾子往後看, 有輛馬車已經跟了他們半路。

坐在裏面的不是旁人,正是出發半月後中途尾隨的江南。

江瑜記得,魏世子與江南成親的日子就在兩個月後, 按理說, 她此刻應該在府中準備嫁衣,江道臺更不可能任她胡來, 也就是說,江南是偷跑出來的,至於原因……

江瑜看了看言溫松這張招桃花的臉,斯文白凈, 玉面郎君一般, 相比於家族沒落的魏世子,確實要討喜多了。

言溫松慢條斯理剝著指尖的綠皮葡萄,似乎沒有註意到她的目光,等將葡萄皮細細剝盡,裏面的籽也給挑出來了,言溫松擡擡眼,示意她張口。

江瑜輕輕捂住自己的肚子, 熟稔地將腦袋湊過去, 果肉便被她咬入了口中。

這一路由言溫松伺候著,江瑜發覺自己又胖了點, 這樣下去, 生完孩子定然會很醜,江瑜想著要少吃點了。

正當她做完這個決定,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。

冬子撩開帷幔, 糾結道:“二爺, 前面有人鬧事, 咱們要不要管管?”

他才說完,前方的樹林中傳來一聲慘叫,江瑜迅速望過去,便看見一群家丁在毆打一個鬢發斑白的老頭,老頭嘴角掛著血,依舊死死抱緊肥碩男的腿腳,而肥碩男身後,正有家丁把一名少女往馬車裏拖。

“本少爺看上她,是你家祖上積德,再不松手,本少爺讓人把你的手給剁了!”肥碩男狠狠踹了老頭一腳,老頭吐口血,依舊沒松開他,氣得肥碩男就讓人拿刀來。

這是要殺人呀!

江瑜不忍再看下去了,她急速地拽了拽言溫松的袖子,卻不想,黃啟善先一步從旁邊的馬車走下來,大喊:“住手!”

肥碩男舉起的手停住,滿臉橫肉望過來,他打量一眼隨行的人馬,瞇起快要看不見的眼睛道:“你們是什麽人?敢管我的閑事!”

黃啟善示意侍衛先把人救下,那些家丁哪裏是侍衛的對手,兩三下就被打趴在地。

肥碩男左右望了望,怒道:“你知不知道我是誰?”

“本官不用知道你是誰。”黃啟善命人把他壓住,打算到附近的縣衙再處置。

肥碩男聽見他的自稱,楞了下,把自己見過的官爺模樣在腦中過了一圈,沒有找到對應的人,他突然想起什麽道,“你是不是京城來的官?”

黃啟善返回的步子一頓,遙遙與言溫松對視一眼,眸光意味不明。

他轉過身去。

肥碩男登時大笑,掙開兩邊的侍衛道:“我爹是廣州府尹,早聽說有京官要過來,讓我在此等著,既然今日撞見了,不如由本公子帶你等去府衙如何?”

黃啟善想過來嶺南後會遇到各種兇險、暗殺,但他們這一路過來,異常順利,如今還在嶺南邊境遇上了府尹的公子。

順利得讓他想到一個詞。

請君入甕。

不管是不是猜想的這樣,就算廣州府衙是龍潭虎穴,他們也得闖一闖。

根據出發前調查來的資料,廣州府尹李洪康府上只有一位小公子,李敏才。

——一個月前被婦人狀告到京城的那位。

想來就是眼前這人了。

黃啟善收起眸光裏的不善,眼下不是抓人的時機,以防打草驚蛇,他平靜地點了點頭。

李敏才立刻讓家丁給人帶路,他又去看一旁抖如篩糠的爺孫倆,道:“看在這位大人的面子上,今日就放過你嗎。”

少女趕忙不疊朝黃啟善道謝,而後扶著老頭離開。

晚上,言溫松等人在廣州府衙落腳。

李洪康遠遠帶著一群官員來迎接,又辦了場接風洗塵宴。

黃啟善決定先按兵不動,因為撕破臉更加難以查案。

只是,讓言溫松與江瑜同時意外的是,言瑫居然在嶺南。

當日,在會試場外他暗害言溫松不成,心裏憋著氣,榜上結果意料之內不理想,殿試自然也排不上好名次,最終他被趙和安排去了窮苦的嶺南上任,擔任縣令。

言瑫看見兩人,也是楞了一下,而後笑了笑,舉杯一飲而盡。

宴會中央,舞姬們正翩翩起舞,江瑜坐在言溫松邊上,時不時瞧見舞姬投向他們這邊的熱切目光,言溫松慢悠悠喝著酒,與諸位官員言笑晏晏。

看起來融洽極了。

江瑜兀自摸著點心吃,忽然斜對面射來一道極具侵略性的視線,她轉眸望去,竟對上了李敏才色瞇瞇的臉。

他適才第一眼看到江瑜,就覺得驚艷,比先前在林子裏搶的小娘子好看多了,他想著,等老爹把這些人抓起來,他就把這小娘們搶過來扒.光了,壓在身下。

他淫.邪的目光似要著穿透江瑜身上的衣料,卻在下一刻被一展深緋色官袖擋住。

言溫松給江瑜夾了一片魚肉,她乖順地張開小口咬下,低著頭,細嚼慢咽著,完全沒有註意到言溫松突然轉變的臉色,他漆黑涼冷的視線朝李敏才的方向望了一眼,很平靜,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
李敏才猛地打個冷顫,待意識到自己竟被一個小白臉鎮住時,心裏瞬間憋上一股氣。

等著。

就讓你再快活幾日。

這小娘們遲早是他□□的玩物。

李洪康這時候試探地問了句婦人上京告玉狀的事,“不知敏才的事,陛下如何定奪?”

黃啟善道:“本官來此,正是為此案,具體還得看府上公子。”

言溫松難得聽見黃啟善撒謊,心裏到底是有些訝異的,他們此行真正目的是查李洪康魚肉百姓之事,要將他挪用糧餉的罪證找到,再帶回京由陛下發落。

“如此,本官也放心了。”李洪康看向李敏才假意道:“你稍後可要好好配合黃大人,把婦人誣告你的事情講清了。”

“是,孩兒曉得。”李敏才心中得意。

什麽京城來的官,只要到了這裏,是龍是蛇都得給他盤著。

宴會結束,言溫松等人被分到縣衙的客房住,她意外地,在這裏看見江南也在。

原來,他們到達府衙後,衙役以為江南也是同行的人,便一起放了進來,至於宴會,她肯定是不敢參加的。江南立在廊檐下,等言溫松的房間關了門,她才重新回屋。

江瑜心裏有些不高興。

無論在揚州時候,還是後來的盛京以及眼下的嶺南,好像言溫松到哪,江南就會跟到哪,她不會整日在你面前晃悠,但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出現在你面前。

陰魂不散。

江瑜發現自己自從懷孕後,情緒波動比以前都大了許多,明知道這不應該怪言溫松,可心裏總忍不住想瞪他一眼。

讓你長著一張惹桃花的臉!

去哪都有姑娘青睞。

遲早惹一身騷。

言溫松瞧她雙腮氣鼓鼓的,低聲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麽,他微微側耳聽了聽,心下了然,走過去道:“不若明日起,本官在臉上施些粉黛,塗醜一些。”

江瑜想想那個場景,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她貓瞳轉了轉,壞心眼道:“爺把胡子蓄起來吧。”

言溫松怔了下。

他這具身體才十九歲啊……

現在就要被強制留須。

不對,他下巴也沒幾根胡子,蓄不了。

為了以證清白,言溫松特意拿起江瑜的手,將她掌心覆蓋在自己的下巴上,笑道:“夫人這個要求著實為難下官了。”

他明明想笑,偏要憋著。

江瑜氣呼呼用手在他下巴上捏了捏,成功在他臉上留下淡淡的紅印,然後又把他想笑的嘴也捂住,道:“睡覺之前,本夫人不想聽見你說話。”

言溫松輕輕眨巴下眼睛,表示知道了,江瑜這下滿意了,嬌嬌矜矜地哼了一聲,起身準備讓人備水沐浴。

卻在這時,隔壁江南的屋子裏傳來一聲尖叫。

江瑜眼睫毛顫了顫,屋內的叫聲越來越大,奇怪的是,走廊上居然沒有丫鬟小廝跑去查看情況。

外面過於安靜了。

江瑜緊張地望了望言溫松,這府衙不會有什麽問題吧?

江南的尖叫聲讓她心裏越來越不安,言溫松表情卻依舊淡淡的,似乎沒有想插手的打算。

江瑜卻又聽見了隔壁桌椅摔倒的聲音,還有……

男子猥瑣的笑聲。

怎麽有點熟悉。

江瑜回憶了下,驀然瞪大眼睛,急切道:“是李敏才!她在江南的屋子裏!”

一個男子大晚上跑去姑娘屋子裏能做什麽?

她要強.暴江南。

江瑜覺得江南可惡,卻沒到要被人淩.辱的地步,一碼歸一碼,她糾結須臾,實在是無法充耳不聞,起身出去,卻發現走廊上的丫鬟小廝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。

江南屋子裏的聲音小了下去。

江瑜意識到不妙,快速跑過去將門推開,毫無意外,看見衣衫淩亂的江瑜,以及她身上的李敏才。

李敏才瞧見她過來,眸底的興奮愈發強烈,似乎想把江瑜也一起拉過來,肆意玩弄。

江南趁機咬了他一口,李敏才疼得倒抽氣,舉起手,想把她扇老實了再辦事,手腕卻突然停在了半空。腕上覆來一股力氣,讓他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。

李敏才咬牙切齒望向打攪他好事的人,罵道:“少管本少爺閑事!”

他揮過去一拳頭,被言溫松輕輕巧巧化開,緊接著,整個人也被拎起來,丟出門口。

言溫松本不想管江南的事情,可就在剛才,她看見屋裏場景的剎那,腦中冒出一些言二郎與江南的記憶,身體被情緒控制著走進屋中。

李敏才疼得不敢再進來,在門口罵罵咧咧一陣子,才離開。

江南快速將亂掉的衣衫穿好,而後去看言溫松的神色,見對方要走,立刻跑過去拉住他,驚喜道:“是你對不對?你想起來了對不對?”

言溫松拉開她的手,而後從懷裏掏出一方帕子,仔仔細細將碰過其他人的地方都擦個遍,道:“江姑娘,適可而止。”

“你為什麽不敢承認?是不是因為她!”江南迅速擋住他去路,指向呆楞在一旁的江瑜,急切道:“只要你承認,我就不介意你們的事情,二郎,我們重新和好吧,我真的不想嫁給魏時洲,一點也不想……”

她沒有法子了,只能孤註一擲追出來。

江南說到最後,居然哭了起來。

江瑜仿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,愕然地望著兩人,直到言溫松走過來,輕輕牽起她的手,把人帶出這間屋子。江瑜剛坐下,便聽見隔壁傳來一聲嘶吼,緊接著是女人的哭聲。

江南說,言溫松想起來了。

江瑜記得言溫松同她說過不記得江南的事情了。

也就是說,他現在想起的是他們之間的事情。

那,那她該怎麽辦?

江瑜指尖抑制不住地發冷,她深知那個眼裏只有江南的言二郎是對她沒有感情的,上一世,他可以對言繼海父子調戲自己視而不見,皆因為一句,你不是江南。

言繼海說,你不是江南,他憑什麽憐憫你,憑什麽憐憫你……

江瑜緊張地望著現在的言溫松,想去確定江南話語的真假,想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記起來。

她不能再逃避了。

就算聽過言溫松說喜歡,還不夠,她還要他從今往後必須堅定不移選擇她。

她冒不起失去他的風險。

她現在已經不是孤身一人。

她肚子裏有言溫松的孩子,言溫松如果拋下他們跟江南走,亦或不管不顧迎娶江南進門。無論哪一個,都是現在的她無法承受的。

她得堅強起來,得為肚子裏的孩子做打算。

江瑜從椅中站起來,努力平定情緒,望著他,往前走一步,又一步……

直到腳尖碰上他的。

言溫松沒有移開,他臉上還是慣有的平靜,這讓江瑜稍微有了底氣,她又一點點去牽他的手,與自己的相交在一起,開口時,她才發現自己聲音竟然有些哽咽。

“爺是不是想起來了?”江瑜忐忑地盯著他的眼睛,不錯過他任何表情。

言溫松註視著她,半晌後,緩緩點了下頭,“想起來一些。”

“那,”江瑜深吸一口氣,忍住鼻尖酸澀的情緒,盡量還是笑著問,“你是怎麽想的?”

言溫松忽然攬住她的腰,把人摟緊,圈在懷裏,感受到江瑜身體的僵硬,他安撫性地撫拍她的脊背,沈吟道:“你想的事情都不會發生,無論現在還是將來。”

等這一切都結束,等他殺了趙朔,等她生下孩子,不,他卑劣地想她多生一些,多到她徹底沒法離開他,拋下他。

他再尋機會與她說清自己的來處。

在他說完那句話後,懷裏身子霎時間軟了下來,江瑜哽咽著哭出了聲,她說,言溫松,你差點嚇死我了。

你差點嚇死我了。

言溫松怔了怔,而後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,去給她擦眼淚。

江瑜一下一下抽噎著,唇瓣哭得紅通通的,鼻尖也紅紅的,眼中極力忍著淚。她看著言溫松那張俊臉,忽然就踮起腳尖,狠狠咬了一口。

有點疼。

言溫松稍微蹙了下眉頭,卻沒有推開她。

江瑜松開口,看見他側頰上的牙印,突然就想把它烙上去,這樣,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她的了,他醜一些,喜歡他的人也會少一些。

江瑜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,很快又冷靜下來,問他疼不疼。

言溫松笑著搖頭,說讓她在咬兩口。

江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然後瞥向自己的肚子,商議道:“等回去之後,我想要幾間鋪子的店契,還有一處地契。”

這樣,就算將來言溫松反悔了,她也可以自己將孩子養大。

言溫松想了想,“好。”

江瑜終於安心些,由他吻了一會兒,黃啟善卻在這時候過來敲門,道:“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?”

他沐浴完就出來了。

出來時,動靜已經停了,院落裏安安靜靜,除了幾聲貓叫。

言溫松松開江瑜的唇齒,調整下面色回:“沒事,不小心把花瓶砸了。”

黃啟善聽罷,沒以為什麽,回了自己的屋子,他才關上門,對面的言瑫又慢慢將門推開,冷冷朝這邊望了眼。

他以為被分配到嶺南上任後,再無機會碰到言溫松,卻沒想,有一日他會自己找上門送死,這可怪不得自己了。

按照長隨交代的,廣州府尹有個專門記載糧餉去處的賬本,這些賬本會有人來定期查看,確保鑄造兵器的銀錢充足,只要找到這樣東西,廣州府尹私吞糧餉的事情便可一錘定音。

言溫松與黃啟善決定白天分頭行動,暗中在府衙內查看房屋構造,將有可能藏有賬本的房間記下來,晚上再安排人悄悄潛入翻找。

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,防止事情生變,必須在李洪濤對他們改變態度前找到東西。

賀朝府邸的構造情況大同小異,言溫松狀似無聊地四處晃悠,他看見幾只貓在院子內搶食,腳步才往那邊一邁,身後突然傳來幾道罵罵咧咧的聲音。

李敏才手腕腫了一圈,走幾步便哎呦哎呦喊疼,瞧見閑逛的言溫松,登時沒給好臉色。

“你給我等著!”李敏才齜牙咧嘴警告了句,身後小廝也學得有模有樣。

言溫松冷笑了聲,在兩人走遠時,撿起腳邊一顆石子,猛地擲過去,剛好打在小廝膝蓋上,小廝霎時身體不穩朝前傾去,將李敏才壓得一撲棱。李敏才大火,照小廝臉上就是一巴掌,“讓你推我!誰給你的膽子!狗東西!”

兩人打在了一處,言溫松瞥了眼不得進入的女眷後院,只能到此為止了。

黃啟善要審問李敏才,李敏才因心情欠佳,拖不就審,時間只能往後延。

晚間,言溫松與黃啟善把白.日得到的情況在紙上畫出來,除了女眷方向,便只有李洪康的書房最可疑。書房外面黑夜白天都有人把守,進去並非易事。

“對了,還有一處,”黃啟善猶豫道:“李洪康的院子旁邊有個祠堂,那裏也有人看守,我覺得有些奇怪。”

言溫松今日也看見了,雖說祠堂是家族靜地,但派兵把手委實過於重視了,若裏面藏有賬冊,倒也能說得過去。

“暫不管是否故弄玄虛,晚上一探究竟。”言溫松這麽說著,聽見門口響起兩下敲門聲。

江南道:“我找瑜姐兒。”

坐在一旁聽言溫松兩人分析事情的江瑜楞了下,她望了望言溫松,還是走了出去。

江南立刻拉住她的手道:“昨晚多謝你及時趕到,不然我可能就……”

江瑜不習慣地將手輕輕拿出來,“不用道謝,救你的人不是我。”

江南笑道:“若不是你,二…言大人怎會出手相救。”

“你找我有什麽事情?”江瑜打算直接把話挑開說。

江南表情似是有點難過,很快,她又收了起來,道:“我想通了,我打算回去了,回去與魏世子成親。”

江瑜訝異。

江南接著道:“但是我走之前有一件事情,想找你幫忙。”

江瑜沒有說話,示意她繼續。

江南:“一直聽爹爹說江家祖籍在嶺南,我頭一遭過來,不知究竟在何處,瑜姐兒,我想去祭拜先祖盡盡孝心,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一趟?”

江氏祖籍就在廣州府,只是位置偏僻,從這過去得半天才能到,更別說晚上再趕回來了。江南懇切地望著她,“等回京城,便再無機會過來,瑜姐兒,你就幫我一次罷。”

江瑜未答,江南何曾如此低聲下氣過,她肯定是有什麽謀算,卻在這時候言溫松從屋內走出,招來冬子吩咐道:“江姑娘有事,你倆且隨她走一趟。”

冬子:“……”

江南:“……”

江南引江瑜出府不成,氣得在屋子裏一日沒出來。她望著屋內剛剛收拾好的桌椅板凳,腦中漸漸浮現李敏才那張淫惡的嘴臉.

江南眸光轉了轉,起身往外走。

晚間,江南又來尋江瑜,江瑜適才用完膳,準備洗漱,聽見她的敲門聲,蹙眉走了過去。

江南拉她去廊檐上,而後望向遠間的薄月,她清冷的背影竟有些淒涼蕭瑟,她微微側過面頰問:“瑜姐兒,你想不想知道二郎的事情?”

江瑜朝身後的房屋望了眼,道:“我自己去問他。”

“他不會告訴你,”江南聲音低低的:“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二郎瞞了你哪些事情,他又為什麽不敢告訴你?”

“還是說,你甘心等他全部記起來,拋下你。”江南聲音帶著蠱惑,“他以前也是這樣愛我,然而說忘就忘了,瑜姐兒,你怕不怕自己成為下一個?”

“男人的話不可信,我只是好心提醒你,你若想知道,就隨我過來,我讓你瞧一樣東西。”

江瑜遲疑,江南見她終於有所動搖,快步拉她去了自己房中,而後從懷裏取出一根布包,當著她的面打開。

“瑜姐兒,對不住了。”誰讓你擋了我的道,別怪我。

江瑜剛聽完,那布包猛地朝她面門撲來,下一刻,她就聞見一股淡淡的香味,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。江南扶著她,將她一點點拖到榻上,接著,朝旁邊的衣櫥輕輕敲了幾下。

那衣櫥竟自己從裏面打開了,露出一張肥頭大耳的臉。

江南嫌惡道:“動靜輕點,別被人發現。”

李敏才咽了咽口水,淫.邪的目光在江南身上打量一圈,被江南警告性地瞪了一眼。那一眼瞪得李敏才心裏只癢癢,他想著,先暫且饒過她,等把江瑜辦完了再來辦她,這兩人一個都別想跑。

李敏才快速將自己下身的綢褲脫下,想著孕婦那豐潤的身子,興奮地朝榻邊摸去。

言溫松與黃啟善計劃完搜查行動,發現江瑜一直沒回來,他正要出去找,開門卻看見言瑫早已候在門外。

“二郎這是要去哪?”言瑫疑惑問。

言溫松沒有言聲,徑直往江南的屋子走,江南聽見門口的動靜,心裏一驚,趕忙讓李敏才速度再快點。

言瑫道:“李大人讓我來請兩位過去前廳一敘,說是梁王已經到了。”

……梁王。

趙朔的人。

他現在過來,難道是發現了什麽?

言溫松遠遠與黃啟善對視一眼,將放到門邊的手慢慢縮回來,轉身往院外走。

言瑫笑了笑,等兩人邁下臺階,餘光不動聲色朝身後的房門瞥了瞥。

呵,言溫松,你也有今日。

既然得不到言溫松擁有的一切,那就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毀掉。

言瑫擡步跟了上去。

江南終於松了口氣,她這才轉身去看榻上,李敏才已經解開了江瑜腰側的細帶,又去摸她小衣的繩結,肥厚的手掌看著都覺惡心,更別想,一會兒要看到的活春.宮了。

江南不想再看下去,在李敏才摸向江瑜胸口時,緩緩別過眼。

然而,她剛尋個椅子坐好,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巨響,她驚愕地望過去,門居然被一條修長的腿踹開了。

言溫松寒眉冷目地往榻邊走,又一腳將伏在江瑜身上的人踹至墻邊,李敏才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,腦袋就撞到墻壁上,暈了過去。

言溫松快速將江瑜身上的衣衫系好,輕輕抱起她,涼幽幽的眸子射向軟在椅中的江南。

江南對上他的目光,下頜骨咬得緊緊的,須臾,她捏緊了手裏的帕子,微仰起頭道:“二郎,難道我們十年的情誼還比不過一個江瑜?你就這麽在乎她?那我呢,我算什麽?我們這十年算什麽!”

言溫松直視江南的眼睛,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嘲,“你想知道自己算什麽,那我今日就告訴你,言二郎早就已經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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